语毕,姜月清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。
难怪他会如此厌恶皇朝。
难怪他每次看到司徒洛,反应会那么大,就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。
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?无辜之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,却还是招来了灭顶之灾。
就因为他们身怀至宝?这难道就是所谓的[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]?
可笑,当真是可笑至极!
“我原本还以为他蛮不讲理,纯粹就是在无理取闹,现在看来,原来从始至终,一直在无理取闹的人是我。”
姜月清紧攥着双手,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。
唐显深叹了口气:“那司徒洛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,但他毕竟是当朝的丞相之子,是皇朝之中的权贵,大师兄不让你与其接触,也是担心你会遭害。”
“其实我都知道,但是……他这个人,说话总归是太强势了些。”
姜月清噘嘴嘀咕着,其实在得知了大师兄之前的经历之后,内心里对他的那股不满之意早已如潮水般退去,淡然全无。
听到这番吐槽,唐显轻笑一声,在低头整理衣带的时候,眉头突然紧蹙,目光被姜月清那系在腰带上的玉佩所吸引。
“你这枚玉佩是……”唐显眉头紧锁起来,眸光中有异样的神芒在流转,双手下意识的攥紧,眼底间尽是激动之色。
但姜月清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大师兄的事情上面,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怪异之处。
“哦,你说这个啊。”姜月清将腰带上系着的玉佩解下,呈在掌心之中,不假思索道:“这是我娘亲给我的,好看吧。”
听到这里,唐显的眉头并没有舒展,反而是再皱了几分。
尤其是那一双有神芒流转的瞳孔急骤收缩,似要将人望穿一般,在姜月清的身上不停打量。
“这是你小时候你娘她亲手给你的?”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。
“是啊,这是我六岁那年,娘亲从青州楚地给我带回来的。”姜月清下意识的点头,并未设防。
青州楚地
这个地名像是无形中刺中了唐显的心中某点,竟让他双眸中神芒更盛,就连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起来,但仍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。
“恕我冒昧,你娘她现在还……”
“已经不在了。”似已经知道唐显想要询问什么,还未等他说完,姜月清就已开口,眼神中流露出伤感之色,低语道:
“娘亲她自从那年回来之后,就莫名染上了重病,找了大夫也依旧无济于事,常年卧病在床,时常会剧烈咳嗽咳出浓血……”
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今天说的话太多了,姜月清深吸了一口气,不再多语,嘴角强提起笑容,打着哈欠起身道:
“不说这些了,时间也不早了,明天还得到剑舞坪听道晨练,我就先回屋休息了哈,你也早点回去吧。”
“行,回去休息吧,咱们改天再聊。”唐显起身,站在原地目送着姜月清回到小木屋,直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才踏着月光,神色复杂的转身离去。
回到房间,大师兄与司徒洛早已熟睡,姜月清蹑手蹑脚的爬到床上靠墙的最里边,扭动身子把左右两边的被子全部压在身下,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。
再看另一边,唐显回到住处之后,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,趁着月色,他从床柜里边取出一张图纸。
缓缓打开之后,上面画着的是一枚玉佩的图案,仔细一看,竟然与姜月清身上所佩戴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!
“青州楚地……是你吗?”
唐显盯着手中的图纸喃喃自语,深深地陷入了沉思。
第二天,姜月清睡眼朦胧,很不情愿的打着哈欠,和司徒洛来到剑舞坪广场集合。
今日门派之中,所有长老都被道胤掌门召入琼华殿内议事,剑舞坪这边并无传法长老到来,因此众弟子也省去了[听道]这一环节。
所有弟子或分为两两一组,舞剑切磋,或顶着朝霞盘坐在地上,练习吐纳之法,一切如常。
忽然,天际间有一团黑点出现,而后逐渐变大,竟伴随着阵阵风雷之响。
下一刻,一座盖过苍穹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,天地失色,日月无光,周围的一切迅速变得暗淡下来。
剑舞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被惊的表情凝固,愕然相望,那是一座巨大的石碑,上面依稀纂刻着一行血红色的古字,但因为距离过远,无法看的具体。
有阴六府大成的修士,强行运转目力探查,但脸色竟在瞬间变的煞白无色,双目炸裂,无比痛苦的瘫倒在地上,大声惨叫,道:“禁地!是镇守禁地的那块石碑!”
此言一出,所有人在震惊之下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,甚至都忘记了叫喊。
短暂的寂静过后,这一区域彻底沸腾了,所有人都慌乱逃奔,冲向四面八方,躲避那临近的庞然大物。
这是一幅震撼性的画面,在昏暗的光线中,一块镇守禁地的石碑遮天蔽日,出现在了四坛中心的剑舞坪广场上空。
莫名的压迫感笼罩四野方圆,恐惧的惊叫声,无助的哭喊声,此起彼伏,众人纷纷逃避。
这座自禁地而来的石碑并不是迅疾的向下坠落,但是在与地面触碰到的那一刻,竟让整座昆仑山都轻微颤动了几下。
将剑舞坪广场震的崩裂出一道道大裂缝,石土飞溅,沙尘弥漫。
各大灵峰剧烈摇震,许多山石滚落而下,发出隆隆之响,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冲锋。
不少人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,被滚落的山石砸中,血肉模糊,命丧当场!
恐惧的叫喊声响成一片。
震动并未持续多久,各大灵峰很快便平静下来,但此时的剑舞坪广场却早已大乱。
这是一幅极其混乱的画面,不少人在逃散中摔倒,被踩踏的头破血流,仍拼命爬起,向远处狂奔。
那块自禁地而来的石碑静静地立在那里,通体散发着暗黑色的金属光泽,犹如一座巨大的黑色城池。
一行巨大的血色古字刻在上面,每一个古字都足有五六米高。
——[昆仑虚禁地,擅闯者,死]
笔迹苍劲有力,铁钩银划,大气磅礴,宛若一条条神态各异的怒龙在盘踞。
所用字体要比当世字体繁复许多,应该是在很久以前的古代所刻下,距今也不知道存在有多少年月了。
除此之外,上面刻有许多模糊的古老图案,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,有无形的神秘气息在缓缓流转。
剑舞坪广场被震裂,地面上是一道道恐怖的大裂缝如蜘蛛网般遍布。
方才发生大乱时,姜月清并没有慌乱逃离,而是和几个同门弟子聚在一起,趴在地上直至动静彻底平静下来,才纷纷起身,并没有发生重大伤亡。
姜月清四下扫了一眼,发现本应待在自己身旁的司徒洛,却在这时没有身影,心中顿时大急,忙向周围人询问道:“司徒洛呢?他人怎么不见了?!”
“刚才大乱,自个儿性命都快顾不上了,谁有工夫去在意他的死活。”一青年弟子很不屑的说道。
“早先好像有看到他在另一波人群之中。”另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子仔细回忆道。
“说不定早就被山石掩埋,身死当场了。”早先开口的那青年弟子再次阴阳怪气道。
“闭上你的臭嘴!”姜月清一把攥住那人的衣领,冷声警告道:“你要再敢出言不逊,我撕了你的嘴!”
那青年男子却不以为然,冷笑一声:“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,你一个街头乞讨的叫花子,有什么……”
话未说完,姜月清直接拔出戮仙剑,架在了他的脖子上: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
司徒洛莫名不见踪影,如今生死未卜,而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却还在一旁阴阳怪气,着实让她气愤不已。
那青年男子脸色发白,没有一点血色,他不过是刚入门半月的新生代弟子,虽仙脉未开,未修有玄法。
但见姜月清是乞丐出身,因此早先才会有恃无恐。
如今,那戮仙剑通体透发寒气,剑锋离他的脖颈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,早已没了刚才那幅高人一等的姿态。
后方一个女弟子上前劝解,道:“大家都是同门,不要这样,冷静一点。”
“要是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,莫要冲动。”另一个男弟子也上前帮腔。
“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。”姜月清把戮仙剑收回剑鞘,冷哼道。
“一定……一定!”那名青年男子身躯颤抖,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。
跳过这个小插曲,再看周围,此时此刻,那座暗黑色的禁地石碑就静静地立在前方,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色古字还有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图腾,无不在冲击着人的视觉。
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无不写满了震惊之色,眼前这不可思议的画面注定要让他们终生难忘!
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,脸上布满了恐惧惶恐等神色,难以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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